中國游戲業，走出了一條多么令人驚嘆的道路。
文 / 九蓮寶燈
「你們也是來看這個漫展的吧？」
等紅燈的間隙，出租車司機回頭問我們。
此刻正是黃昏時間，葡萄君剛剛離開上海國展中心，也就是今年「Bilibili World」的舉辦場地。
我還沉浸在剛才 BW 的氛圍中沒有緩過神來，他的話一下子就讓我不知道怎么回答。對于這樣一個對二次元沒什么了解的中年人，我想要柔和地向他解釋一些什么，卻又組織不出合適的語言，只能尷尬地笑笑。
「不過這漫展辦得倒挺大。」司機又突然轉移了話題。
「是啊，據說是今年國內最大的。」不愧是上海司機，還是挺懂的嘛，我心想。于是我搜腸刮肚地回憶著這兩天在網上看到的 BW 信息。
「哦不對，在這里的舉行的，幾乎是全世界最大的漫展，有足足 30 萬人來看呢！門票幾秒鐘就售罄了！國展中心 25 萬平米的場地全都占滿了！」
「這么多人啊？這漫展有什么好看的？」
「游戲，很多游戲。」
我簡短地回答道，思緒卻隨著司機的問題又飄回了那個冒著熱氣的場館里。
這屆 BW 玩得有多大？
說 BW 是全世界最大的動漫游戲展，這個說法并不夸張。
在舉辦的這幾天里，網上盛傳著一張表格，上面寫明了全球各大動漫游戲展會的面積規模。而一舉動用上海國展中心全部展館的 BW，以 25 萬平米的面積，遠遠超過了第二名 16 萬平米的日本 TGS。
這個數據我很難驗證。BW 作為綜合展的定位，不同于純游戲展 TGS；展商的多樣性也不如科隆游戲展；另外，ChinaJoy 在參展人數上也同樣不遜于 BW。但以我的經歷，說「BW 比 TGS 還熱鬧」，至少不是虛構。
我倒不是說 TGS 有多么冷清，而是 BW 的展臺和觀眾數量，實在是太多了，多到超乎我的理解。
這屆 BW 中，游戲區共占據 2、3、4 三個展館。周六上午，我從 2 號館進入 BW，第一眼看到的，就是《碧藍航線》和《藍色星原：旅謠》的展臺。
《碧藍航線》是 BW 的常客了。每年到了這個時候，那句「指揮官，歡迎回港」的標語就會成為熱梗——因為每到 BW 舉辦時間，上海總會準時下起暴雨，在積水中矗立的「回港」二字，顯得那樣貼切。
雖然今年水淹 BW 的經典老番沒能如期上演，但《碧藍航線》展臺的熱鬧程度倒是一年勝過一年。玩家里三層外三層的，我努力把手機舉到最高，才能勉強拍到里面的展位。「前排的兄弟們麻煩讓后面的人也看一看！」最外層的玩家們時不時就發出這樣的哀嚎。
實際上，在展臺之外的痛車展區，蠻啾也刷了一波存在感：他們根據游戲里「菜雞」的形象制作了一款毛茸茸的痛車，并高舉著《藍色星原：旅謠》的大旗，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。
事實證明，我想錯了。因為接下來登場的，是人數更加爆炸的 3 號館和 4 號館。
3 號館完全稱得上是群英薈萃：
《明日方舟》《崩壞：星穹鐵道》《少女前線 2：追放》《鳴潮》《解限機》《明日方舟：終末地》《異環》《二重螺旋》，還有騰訊系的 PUBG、《光與夜之戀》《三角洲行動》《使命召喚手游》《彩虹六號》《失控進化》和《歸環》……
我在這個場館里和朋友約見，二人從兩側相向而行，花了半小時才成功會面。尤其是《三角洲行動》《明日方舟》《異環》《少前 2：追放》等幾款產品之間那兩條水泄不通的小道，參與了 BW 的朋友們一定印象深刻。
比如說《異環》，這款游戲在這周剛剛結束了一輪測試，玩家關注度拉滿，雖然還沒上線，就已經有了一大批粉絲，對于還沒玩過癮的玩家來說，想要在測試結束后繼續體驗《異環》內容，這個展臺就是最好的渠道。
至于騰訊、米哈游、鷹角和庫洛的展臺，那更不必說——對于這些頂流廠商而言，它們的展臺只要存在，玩家們自己就能在旁邊整出活來。
大家擠在一起，為自己喜歡的游戲表達實打實的熱愛，接觸自己可能不了解的陌生作品，這種屬于真正玩家的氛圍，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。
02
中國二次元，越來越難以忽視
除了觀眾夠多，廠商們整的活夠好，這屆展會上還有很多事情讓我印象深刻：
比如騰訊全家桶。以往騰訊并非沒有參加過 BW，但參展的產品只有一兩款。而在今年展會上，騰訊游戲旗下四大工作室群，還有發行線，幾乎都帶了自己的產品過來，這里面既有二次元和女性向游戲，也有很多騰訊最擅長的射擊游戲。騰訊有多重視這次展會，一目了然。
有趣的是，這些射擊游戲在二游們的包圍圈中，竟然顯得一點都不違和，像是圍在《三角洲》展位旁玩梗的玩家 Coser，也不比其他二游少。
《蔚藍檔案》的制作人金用河也首次來到了 BW 會場，由于來中國前幾日，他剛剛被玩家發掘出 90 年代女裝跳宅舞的「黑料」，在現場時他還自己又跳了一段，復現當年的舞步。
最重要的一點是，你能在這里看到，為什么如今二次元玩家能成為游戲市場中不可忽視的力量。
在這里，或許不會有人永遠年輕，但永遠有人年輕，他們在這里放肆地歡笑，用玩梗和整活夸張地表達著自己對游戲的熱愛。即使有些游戲沒有參展，也會有玩家主動穿上那些游戲的 COS 服，在展館里集結同好。
在線下，那些網絡上劍拔弩張的戾氣也不存在了，你能看到 COS 成《守望先鋒》角色士兵 76 的玩家，騎在《二重螺旋》的搖搖豬上引吭高歌；
03
游戲，和未來的世界
「其實我女兒也會參加漫展，她也會穿成那些漫畫游戲里角色的樣子，不過都還挺得體，至少不是男扮女裝。」在路程的后半段，出租車司機話鋒一轉。
「我女兒很優秀的，她身邊的朋友也都玩這個。」他又連忙補充道。出租車司機開始向我們炫耀他的女兒，她畢業于好的大學，如今也找到了很好的工作，而且見多識廣，他很愿意為他的女兒付出。
「我們這一代人對這些東西還是有比較深的偏見。但是我知道，以后是年輕人的世界。所以我也不會阻止她來漫展。新一代的價值觀，對生活的態度和我們不一樣。」
聽到他這樣說，我也忍不住連連應和。雖然我還沒有老去，同意他的看法好像有點抬舉自己，但這總是世界的規律：
現在的年輕人們對于游戲的態度，終將會是中國，乃至這個世界對于游戲的態度。縱使如今中國游戲行業在向上的過程中面臨著不少掙扎，但我們回望就會發現，中國游戲業，已經走出了一條多么令人驚嘆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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